红顶商人的乡土情怀 房产巨贾周湘云及其家族往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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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海路44号原周湘云住宅主楼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这是一个从宁波走出去的家族，上世纪初，到家庭中的代表人物周湘云接管家业时，已坐拥上海市中心十几处整块的里弄房产，是宁波旅沪人士中首屈一指的富商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他们家拥有上海滩一号车牌：H-0001，占尽风光，惹人艳羡，由此衍生的传奇故事无数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周湘云还是个大收藏家，上海博物馆的“镇馆之宝”怀素《苦笋帖》和米友仁《潇湘图卷》就来自他的私藏；他还捐了个官职，成为晚清“红顶商人”，结交名流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周湘云的侄子周退密先生1914年生于宁波，现居上海，是著名的文史学者、收藏家、书法家、诗人，今年已102岁高龄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虽具宁波旅沪商帮中的重要代表，但如今记得周家往事的人竟已不多了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记者顾嘉懿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周莲塘与水太夫人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今人所知关于周氏家族的故事，大多来自周退密先生的转述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周家祖先原籍福州，明末迁居宁波。周湘云的曾祖是横街凤岙名医，有“半仙”之称。以前月湖西侧儿童公园一带，也曾有周家老房。鸦片战争以后，周家日趋败落，周湘云的父辈泳春、文涛、莲塘兄弟三人为生计所迫，先后乘鸭蛋船从宁波闯荡上海滩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三兄弟都很有出息。老大周泳春从上海远走武汉，当了汉口德商禅臣洋行的买办、汉口商会会长；老二周文涛，即周退密的祖父，凭着几句“洋泾浜”外语，开起固定门店的货币兑换庄；老三周莲塘最成功，先是在英商老沙逊洋行当职员，从事小规模房地产经营，凭借忠厚老实与机灵干练深得外商信任，生意越做越大，因为租界畸形发展，地皮逐年升值，在上海市中心拥有十几处整块里弄房产的莲塘公，成了“房地产巨商”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周莲塘去世后，由妻子与周泳春协同掌管大局。这位原名水春兰的夫人育有二子三女，长子周湘云，次子周纯卿。她是宁波凤岙人，从小精明能干，父亲是镇上水镒茂油粮店的老板。当时上海滩有三位房地产巨商的夫人，都以才干出众闻名：一位是哈同夫人罗迦陵，二是程涵泽夫人，第三位就是水太夫人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莲塘公去世后，次子周纯卿席丰履厚，染上喜欢赶时髦的习气，风言风语传到水太夫人耳中，她当机立断，亲自出马，带着两个儿子走访沙逊洋行和银钱界，表明“有老身在，两个儿子绝不会胡作非为，周家事业也绝不会受影响”。果真稳住了信誉，生意继续红火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“红顶商人”与《苦笋帖》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周湘云和周纯卿不同，一个喜欢洋玩意儿，如汽车、游艇、跑马，一个嗜好古文物，如青铜、字画、印章。作为商人再富有，周湘云骨子里还是有文化人的情结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杭州胡庆余堂的老主人胡雪岩是前清结交官府的药材巨商，有“红顶商人”之称，殊不知，周湘云也是一个红顶商人。据说，周湘云曾在清光绪后期花4万两银子捐了一个“上海即补道”的官衔。上海道台是四品官，“即补道”是“候补道”中最高的级别。当然，真正能“补”上的机会是极少的，捐个官衔不过是为了抬高政治身份，便于结交官场上的人而已。的确，一些清王室的遗老遗少，都与周湘云有交情，如宝熙、端方、康有为、罗振玉。光绪驾崩后，周湘云还亲自去崇陵种树，据说因此又破例加升一级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除了结交官员，周湘云还是个著名的收藏家。他的斋室有一只西周器齐侯罍，原系曹秋舫旧藏，后归吴平斋，吴曾筑“抱罍轩”藏此器，何绍基为之书匾，后吴氏又获一只，改曰“两罍轩”，仍由何绍基题额。据说，周湘云花了两万两银子从吴氏手中买下一只，一时传为海上豪举。另外，周湘云还藏有阮元的“家庙四器”，虢叔大钟、寰盘、葛伯敦、无款执壶，自榜其居为“二簠二敦之斋”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其碑帖收藏最负盛名的是唐虞世南的《汝南公主墓志铭》、唐怀素的《苦笋帖》、宋米芾的《向太后挽辞》、宋赵子固手卷、元赵孟頫手卷、明董其昌临淳化阁帖十卷等；画则有元黄公望《富春大岭》残卷、元王蒙《春山读书图》、明文徴明《湘君湘夫人图》等，至于四王吴恽以及石涛、冬心、新罗之作，更是难以计数。周湘云在世时知道侄子周退密最嗜石刻，曾取出全部拓本让其欣赏，其中不少汉碑均是宋拓上乘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上世纪五十年代，周家的藏品陆续散去，重要的都归入博物馆。1953年，怀素《苦笋帖》和米友仁《潇湘图》以当时旧人民币2亿元的价格为上海博物馆购藏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一号汽车的故事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在周莲塘和水太夫人的努力下，到周湘云接管家业时，周家已号称拥有500万产业，成为宁波旅沪人士中首屈一指的富商。受时局影响，谨慎守成的周湘云未在房地产上有更大开拓，但恰巧赶上了租借地价飞涨的时机，家族产业在他手中规模达到最大化。到他1943年离世时，周家的产业已达8000万，列工部局华人纳税人的第五名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旧上海以外滩及南京东路一带为黄金地段，号称“寸土寸金”。而周家竟拥有南京东路与九江路之间，西至西藏路，东至云南路的大片土地，即大庆里。此外，还有吉庆里、宝庆里、恒庆里、福庆里、吉庆坊、和庆里等房产。据说，上海带“庆”字的街坊都曾是周家的产业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周家的名气还来自于有关上海滩一号牌照汽车的传闻。该车几乎众口一词被说成是周湘云的，其实是其弟周纯卿的。据周家后人回忆，那是一辆黑色的长方形轿车，司机座位在右边，全车可乘坐12人。除原有车灯外，周纯卿又在挡风玻璃旁安装了两只方形车灯，可点蜡烛，给汽车增加些古色古香的味道。车前牌照是铜制椭圆形的，黑漆，写的是罗马数字“Ⅰ”，号码下刻有“S.M.C.”。车身两边靠近把手处，还镶嵌了铜制篆文的“周”字。这些都出自周纯卿的设计，而工部局颁发的正式牌照“H-0001”，平时是放在家里的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这辆拥有一号牌照的汽车当年在上海滩风光无限。相传，因为争夺一号车牌所有权，周家曾与犹太裔房产大亨哈同、沙逊家族打过官司，甚至闹到英国女王那儿。这些事，周家后人都“不曾听说过”，想是因为一号车牌过于瞩目而流出的坊间传言。TUE鄂东网|www.xianzhaiwang.cn

这辆车最后一次使用，是在1945年周纯卿的葬礼上。周家人决定让老人再用一次他生前钟爱的一号汽车。此后，一号汽车再没有上过街。

红顶商人的乡土情怀 房产巨贾周湘云及其家族往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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